方 濟 生 平 之 四

文：林思川神父

圖‧許書寧

二、   悔改時期

1.   二十歲以前的方濟是「歷史的產物」

在方濟成為塑造歷史的人物之前，有二十年之久，完全是受歷史影響、被歷史塑造出來的人。他新的身分並非頃刻眨眼之間形成的，而是一個漫長的轉變過程，他甚至花了比一般人更長久的時間，才逐步緩慢地、持續地走上發現自我與成長的道路。

1).       揮霍金錢

悔改前的方濟，內在性格帶有許多消極特徵，然而這些性格上的缺點絕非毫無價值，而是整個悔改過程的出發點。他年少時總是毫無節度地揮霍金錢，參與青年浪漫 活動時更是揮金如土；然而，從另一個角度看，這也顯示了他慷慨大方的性格，從未依戀過財產和金錢，內心充滿一切本來都該「完全免費」的思想。方濟的個性顯 示他對一切都無所倚賴，這個慷慨大方的生命特質，天衣無縫地引他進入新的身分認知，因此，在悔改後他和他的團體完全拒絕擁有任何財產。

2).       虛榮心、偉人夢

方濟另一個基本特徵是虛榮心與偉人夢。他多次隆重地宣稱，被召叫成為偉大的人物、領導者、騎士、英雄 … 終有一日整個世界都將尊崇他。這樣的自我意識從未從他內心消失。的確，方濟將確認自己蒙召並被派遣執行偉大使命，如同一位被天主感動的先知，他的生活方式將被普世接受，直到地極。

在此似乎出現一個相互矛盾的情況，方濟一方面擁有這種先知性的自我意識，另一方面他又堅持處於微小的狀態，成為小兄弟以及無足輕重的僕人。

3).       對窮人的敏感

方濟順從恩寵而悔改的行動最直接的出發點，就是他對一切人都抱持著騎士情懷，對窮人尤其懷有特殊的敏感。一天，方濟正在父親的店中工作，因忙於交易而忽略 了一位前來乞討的乞丐，然而，他很快地意識到這個情形，便立刻放下一切，前去追趕那位乞丐，並贈與他豐厚的金錢。此後，他對窮人的敏感更是與日俱增。

方濟很早的時候就感受到，貧窮特別激動他的內心。他更認為，不能只是在面對那些能夠有所回報的人，表達騎士精神以及慷慨大方的胸懷；慷慨大方與騎士精神的首要對象應該是那些無法提供任何回報的人。

4).       對弱小者的關懷

第二個被恩寵激動的情況發生在貝露琪亞（Perugia）城坐監之時：當時和方濟一起被囚的俘虜中，有一個人人都無法忍受，避之唯恐不及的討厭鬼，方濟卻 出人意表地特別接近那人，他常感受內心中有一股特殊的力量，驅使他特別親近那些被排擠在邊緣地帶的人物，不論是由於自己或他人的過失。

然而，此時方濟距離徹底的轉變還相當遙遠。監獄中漫長的日子多次把他引領到其他的思想，使他仍然滯留在父親為他預定的道路上：聲譽、財富、愛情……方濟的生命仍然繼續直線前行，一個嶄新生命的苗芽尚未破土而出。

方 濟 生 平 之 三

文‧林思川神父

圖‧許書寧

5. 進入成年

1).       學習經商

1196年方濟滿十四歲，按當時的習俗就已達於成年，可以參與從事商業事務，能夠以他父親的名義經商，在Foligno以及其他市場上購買來自東方的布 料，在父親的店內管理與銷售。他處理父親錢財的態度輕率，甚至有點浪費；他的父親非但不加責怪，反而感到欣喜，因為這正顯示Bernardone家族的能 力與氣質。

2).       服役

在這一年，方濟也被納入當代的「服從結構」之中。從現在開始，他必須每十年宣發一次「生命誓言」，即宣誓服事當時城中的統治者。有時，他必須服事外來的君主 ─ 當時在城中「大堡壘」（Rocca）治理該城的德國皇帝；有時則必須服事這位君主的對手 ─ 教宗；端視於當時何者統治亞西西。偶而，他也直接效忠亞西西城，如果該城掙脫了上述二者的重軛。

3).       城市舞者

此外，他亦完全融入當時的社會結構。方濟很快地找到進入「舞蹈團體」的門路，這是年輕人的團體，他們沿著亞西西的街道，踏著輕快浪漫的舞步巡行，企圖博得 少女們的青睞。在城市廣場中，幾乎天天上演世俗的或宗教的歌舞劇，方濟甚至被推選為「首席舞者」。擁有這個位置的人，不但必須確保慶典過程美好而充滿幻 想，更得承擔整個活動以及豐盛宴會的花費。

這個經歷深深影響方濟的整個生命，他從未失去對遊戲、戲劇和詩歌的感受。後來在宣講時，他常常由於出神而手舞足蹈，使得他的宣講有如敘述天主愛的史詩。

6. 亞西西的戰爭

亞西西城不但充滿舞蹈和戲劇，戰爭場面也不斷地上演。

1).       Rocca被毀、亞西西修建城牆

方濟十六歲時（1198）該地所發生的戰爭，成為一個特別血腥嚴肅的經驗。當時Konrad of Lutzen代表德國皇帝治理亞西西城，在長期對抗教宗依諾森三世的挑戰之後，終於戰敗而屈服，將統治全城的基地「大堡壘」（Rocca）交給教宗。然而，亞西西的居民卻利用了短暫的交接而出現的管理真空時期，衝入大堡壘並將之拆毀。他們利用那些石頭修建了城牆，成為保護城市獨立性的堅強防衛。對方濟而言，這是學習重手粗活的絕佳機會，他後來整修聖堂時，正需要這些工作技巧。

2).       城市革命

方濟十七歲時（1199）也無法避免地捲入發生已久的城市革命，亞西西城中下層平民（Minores）將上層社會王公貴族（Majores）驅逐出城，並放火燒毀他們的房屋家產。

3).       方濟坐監

被驅逐的上層社會人士逃往貝露琪亞（Perugia）城，此城原與亞西西為敵，現在亞西西城的貴族們卻企圖依靠他們的協助，再次翻轉亞西西城的命運，因而兩城之間再次掀起戰爭。

方濟二十歲時（1202），在Collestrada發生浴血戰役，他雖然僥倖存活，卻被逮捕而淪為俘虜。一年之久，方濟被囚禁在黑暗的地牢裡，患病並且對生命充滿徬徨疑惑，直到他的父親以高價將他贖回。